春中意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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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中意8
老人被人攙扶著離去，腳步略帶蹣跚。
幾人都在思索著方才老人的那番話，天色漸漸沈了下去。
“走吧，回山神廟。”
周祈安率先擡步往山上走。
林間不時傳來蟲鳴聲，村莊裏回蕩著農戶與小孩的嬉鬧聲。
“蔚以椿與蔚以柊如果是‘幛’的主人，那她們口中的‘她們’又是誰呢？”明頌眉頭緊蹙著，繼續道。
“剛才那老人所說的‘她們’應該就是這兩姐妹，但是最後一句‘她’是什麽意思呢？”
明頌腦袋都大了，這槐山可謂是迷霧重重，讓人捉摸不透。
周祈安搖搖頭，“村民們閉口不談兩姐妹的名字，應該是之前發生了什麽。”
他小心避開山神廟門檻上銅碗。
並蒂花在夜風裏輕輕搖曳著。
“我總覺得村民和蔚氏姐妹的關系很覆雜。從那兩個小姑娘口中應該是很喜歡槐山村民的，但又為何不能現身呢？”明祺回憶起方才老人說話的語氣。
“嗯...”明頌沈吟一番，只覺背後發涼，她喃喃道：“不會真是鬼吧...”
周祈安打量著山神廟，這裏沒有燈籠燭火，幾人僅靠著月色辯物。
“很矛盾。涉及‘幛’的人太多了，如今我們也只能等著明日入‘幛’後再查了。”
趁著還能看清路，周祈安道：“這裏沒有燭火，晚上行動不安全，大家便早些回房吧。”
說完，便要離開這空地。
明頌的腳格外沈重，她聞言臉色一變。
她不想一個人睡在這鬧鬼的山神廟！
“一起去主殿吧。”謝元青突然開口提議，“這山神廟看起來不是很安全，待在一起以防有意外。”
謝元青是對著周祈安說的，明頌在朦朧的光線下只能依稀看見他硬朗的側臉。
明頌心中微訝，沒有想到這人雖然話說得少，但是都說到她心坎上了，怎麽能不應和附幾聲呢！
於是她佯裝鎮定，頷首淡淡道：“嗯。萬一那倆姐妹半夜回來，我們也有個對策。”
周祈安也轉頭讚同道：“還是你們想得周全。”
明祺聞言轉身便朝主殿走去。
明頌於心底歡呼，步伐輕盈著便跟了上去。
謝元青落在最後，看著幾步之外甚至有些雀躍的背影，有些無奈地搖頭。
主殿十分寬敞，白日周祈安也未來得及將這裏探查完，所以此時眾人一道走向神像背後。
黑暗中兀地亮起來，只見幾張符咒燃燒著明亮的火焰，在空中飄著。
見此明祺也從兜裏揮出幾張符咒，只是火光有些微弱，但也能照亮附近。
神像背後是一間偌大的廂房，有一張窄窄的木床，也許是之前山神廟守夜的和尚所用。
見並無異樣後，幾人回到主殿前廳，收拾著蒲團。
“明日如果與上次一樣被傳送到不同的地方，不必驚慌，走出幻象就行，我們找個顯眼的地方先匯合。”周祈安為明天做著準備。
“嗯。”
很快，他們便在山神廟的主殿裏闔目休息了。
再次睜眼所見與上次入‘幛’無異，所以明頌很快便適應。
她輕車熟路朝前走去，濃霧也漸漸裹了上來。
但這次不同的是，那道男女難辨的聲線比幻象先一步出現，“明頌，讓我來看看你到底害怕什麽吧。”
明頌蹙眉環視著四周，她的心跳很快，有種不祥的預感。
“這都多久了，姐她怎麽還不出來？”明祺望著林間小路，來回踱步。
周祈安蹙眉，他在進來之前也作過提醒，‘幛’裏的都是幻象，不要相信就好。
因此周祈安與明祺雖然面色不好地從迷霧中出來，但也比第一次要快。
周祈安轉頭問謝元青，“上次你們先出來，明頌有什麽異樣嗎？”
後者搖頭，上次明頌出來的時候神情如常，除了看見他後有些疑惑，但總歸沒有明祺他們表情糟糕。
看起來不像是害怕的模樣。
“都兩個時辰了。”明祺看著天色，眉頭緊蹙，十分擔心。
突然想到什麽一樣，快步過來拉著周祈安，“周大哥，會不會我姐也像寧沅沅那樣被留下來了？”
如今的他們仍在‘幛’內，要解決這件事還得繼續往下走。
但明頌被困在迷霧裏不知情況，周祈安在原地糾結著。
“兵分兩路。”謝元青突然道：“我去找明頌。”
他黑眸格外清明，此時看著周祈安兩人淡淡道。
明祺道：“那我們？”
“這‘幛’裏與槐山並無區別，往山上走應當會有發現。”
周祈安頷首，這確實是現下最好的辦法。
明祺有些猶豫，“要不要…我去？”
“我比你強。”謝元青輕飄飄落下一句，轉身朝林間深處走去。
謝元青的話並無任何諷意，只是在闡述事實，明祺也知道，只是垂著頭不語。
“走吧。”周祈安輕輕拍了拍明祺的肩頭道。
“我們也不知道迷霧裏到底有什麽，謝元青他也是怕你困在裏面。”
明祺點點頭，“我知道。”
確實，他連自己的迷霧走得都夠嗆，還如何帶明頌出來。
兩人朝山上走去，謝元青則反方向去尋明頌。
明頌被一團迷霧圍困住，不知從何處掀來一股疾風，她忍不住擡臂擋風。
耳邊傳來的是汽車的引擎聲，隨即是一位女人在說話：“真不好意思啊，院長。這孩子我們不收了...”
聞言，明頌渾身僵硬著，她緩緩放下手臂，周圍的一切都變得高大起來。
肩上覆上一張寬大的手掌，細細摩挲著明頌的肩頭。
被稱作院長的人彎腰抱歉道：“不好意思，是這孩子做錯什麽事了嗎？”手掌輕輕掐住明頌細嫩的脖頸，同她一塊彎腰鞠躬。
明頌雙目有些渙散，她渾身微微顫抖著，只能看見女人的高跟鞋在原地挪動。
“這孩子是挺可愛的，但是...這都一個月了，也不和我們說話，整天都在房間裏悶著，我和我老公也怕她出什麽問題，就打算送回來...”女人身後的汽車有些急促地鳴笛兩聲，她轉身拉上車門，對著院長抱歉道：“手續什麽的就讓我們律師來處理，待會我還有事，就先走了哈。”
女人坐進副駕，搖下車窗再次對著院子抱歉一笑後，垂眸同小孩輕輕揮著手道：“明頌，再見啦。”
汽車的引擎聲逐漸駛遠，院長臉上的笑容也堆僵了，直到不見車尾，他才揪著明頌的後領將人拽托進福利院。
鐵門被關上的聲音從身後傳來，明頌踉蹌地跟著院長，小孩子的步伐如何能跟上快步行走的大人。
後頸的手十分用力，拽著衣領的時候也掐住了一塊肉，明頌痛呼著。
直到被拽進辦公室，院長右手一推，明頌沒力地朝前撲去。
“這已經是第二次了！明頌！”院長在辦公室便遏制不住怒氣，此時踢翻了一把椅子。
明頌記事起便生活在這座福利院了。
離市區半個小時的車程，四周都是廢棄的廠房和樹林。
去年也有一對夫妻看上明頌的乖巧文靜，同院長填好文件，辦完手續後便將明頌帶回了家。
明頌第一次被收養，在新家裏過得小心翼翼，生怕收養她的人不喜歡自己。
日子就這樣過了兩三個月，明頌逐漸適應新家。
但自從這對夫妻的父母知曉了領養一事，直接鬧到了家中。
說什麽不是自己生的都是白眼狼，之後哪會報答你們？
說她只是表面看起來乖巧，這種小孩心裏忒壞。
當時的明頌只是在沙發上看著，她所理解的懂事就是不讓大人單獨為她操心。
幾人在客廳愈吵愈烈，老人被這對夫妻氣進醫院。
接下來幾天新家裏只有明頌一人。
每天雖然定時打電話回家問候明頌，但電話那邊常常傳來老人氣急敗壞的聲音。
“都說讓你們送回去了！真是氣死我了...”
夫妻出聲安撫著，電話也就這樣被人掛斷。
大概一周後，這對夫妻同明頌商量著將她送回福利院。
她不想回福利院。
不想每天被打，也不想被人欺負...
“好。”但明頌垂著腦袋答應了下來。
如果因為她的存在，這個家庭每天都會不開心，她可以回去的。
被送回福利院的明頌自然逃脫不了一頓毒打。
福利院的教育並不好，大多孩子都是明面上裝得乖巧，實質上從小受臟話連篇的護工影響，私底下也學會著欺負弱小。
而明頌就是那個被欺負的。
“哎，她被送回來了。”
“聽說是因為不愛說話，被人家退回來的。”
“誰會喜歡一個啞巴啊。”
“哈哈哈哈。”
明頌被護工帶領著回到她的床位，耳邊不斷傳來諷刺的笑聲。
她垂眸不語。
為什麽大人會說謊。
明明不是她的錯。
福利院的房間不大，密密麻麻堆著上下鋪，一個房間就有十二個小孩。
等護工走後，其他沒被領走的小孩便圍了上來。
因為明頌不想說話，便被人揪著頭發威脅。
她心裏堵著氣，頭上傳來痛感後幾乎沒作任何思考便還手了。
房間打架的動靜吸引來護工，將一堆小孩扯開後詢問是誰動的手。
明頌被推攘出來，大家紛紛指著她先動手。
護工將整個房間的小孩都罵了一頓，扯著明頌出去。
她被關進了小黑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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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人被人攙扶著離去，腳步略帶蹣跚。
幾人都在思索著方才老人的那番話，天色漸漸沈了下去。
“走吧，回山神廟。”
周祈安率先擡步往山上走。
林間不時傳來蟲鳴聲，村莊裏回蕩著農戶與小孩的嬉鬧聲。
“蔚以椿與蔚以柊如果是‘幛’的主人，那她們口中的‘她們’又是誰呢？”明頌眉頭緊蹙著，繼續道。
“剛才那老人所說的‘她們’應該就是這兩姐妹，但是最後一句‘她’是什麽意思呢？”
明頌腦袋都大了，這槐山可謂是迷霧重重，讓人捉摸不透。
周祈安搖搖頭，“村民們閉口不談兩姐妹的名字，應該是之前發生了什麽。”
他小心避開山神廟門檻上銅碗。
並蒂花在夜風裏輕輕搖曳著。
“我總覺得村民和蔚氏姐妹的關系很覆雜。從那兩個小姑娘口中應該是很喜歡槐山村民的，但又為何不能現身呢？”明祺回憶起方才老人說話的語氣。
“嗯...”明頌沈吟一番，只覺背後發涼，她喃喃道：“不會真是鬼吧...”
周祈安打量著山神廟，這裏沒有燈籠燭火，幾人僅靠著月色辯物。
“很矛盾。涉及‘幛’的人太多了，如今我們也只能等著明日入‘幛’後再查了。”
趁著還能看清路，周祈安道：“這裏沒有燭火，晚上行動不安全，大家便早些回房吧。”
說完，便要離開這空地。
明頌的腳格外沈重，她聞言臉色一變。
她不想一個人睡在這鬧鬼的山神廟！
“一起去主殿吧。”謝元青突然開口提議，“這山神廟看起來不是很安全，待在一起以防有意外。”
謝元青是對著周祈安說的，明頌在朦朧的光線下只能依稀看見他硬朗的側臉。
明頌心中微訝，沒有想到這人雖然話說得少，但是都說到她心坎上了，怎麽能不應和附幾聲呢！
於是她佯裝鎮定，頷首淡淡道：“嗯。萬一那倆姐妹半夜回來，我們也有個對策。”
周祈安也轉頭讚同道：“還是你們想得周全。”
明祺聞言轉身便朝主殿走去。
明頌於心底歡呼，步伐輕盈著便跟了上去。
謝元青落在最後，看著幾步之外甚至有些雀躍的背影，有些無奈地搖頭。
主殿十分寬敞，白日周祈安也未來得及將這裏探查完，所以此時眾人一道走向神像背後。
黑暗中兀地亮起來，只見幾張符咒燃燒著明亮的火焰，在空中飄著。
見此明祺也從兜裏揮出幾張符咒，只是火光有些微弱，但也能照亮附近。
神像背後是一間偌大的廂房，有一張窄窄的木床，也許是之前山神廟守夜的和尚所用。
見並無異樣後，幾人回到主殿前廳，收拾著蒲團。
“明日如果與上次一樣被傳送到不同的地方，不必驚慌，走出幻象就行，我們找個顯眼的地方先匯合。”周祈安為明天做著準備。
“嗯。”
很快，他們便在山神廟的主殿裏闔目休息了。
再次睜眼所見與上次入‘幛’無異，所以明頌很快便適應。
她輕車熟路朝前走去，濃霧也漸漸裹了上來。
但這次不同的是，那道男女難辨的聲線比幻象先一步出現，“明頌，讓我來看看你到底害怕什麽吧。”
明頌蹙眉環視著四周，她的心跳很快，有種不祥的預感。
“這都多久了，姐她怎麽還不出來？”明祺望著林間小路，來回踱步。
周祈安蹙眉，他在進來之前也作過提醒，‘幛’裏的都是幻象，不要相信就好。
因此周祈安與明祺雖然面色不好地從迷霧中出來，但也比第一次要快。
周祈安轉頭問謝元青，“上次你們先出來，明頌有什麽異樣嗎？”
後者搖頭，上次明頌出來的時候神情如常，除了看見他後有些疑惑，但總歸沒有明祺他們表情糟糕。
看起來不像是害怕的模樣。
“都兩個時辰了。”明祺看著天色，眉頭緊蹙，十分擔心。
突然想到什麽一樣，快步過來拉著周祈安，“周大哥，會不會我姐也像寧沅沅那樣被留下來了？”
如今的他們仍在‘幛’內，要解決這件事還得繼續往下走。
但明頌被困在迷霧裏不知情況，周祈安在原地糾結著。
“兵分兩路。”謝元青突然道：“我去找明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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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祺道：“那我們？”
“這‘幛’裏與槐山並無區別，往山上走應當會有發現。”
周祈安頷首，這確實是現下最好的辦法。
明祺有些猶豫，“要不要…我去？”
“我比你強。”謝元青輕飄飄落下一句，轉身朝林間深處走去。
謝元青的話並無任何諷意，只是在闡述事實，明祺也知道，只是垂著頭不語。
“走吧。”周祈安輕輕拍了拍明祺的肩頭道。
“我們也不知道迷霧裏到底有什麽，謝元青他也是怕你困在裏面。”
明祺點點頭，“我知道。”
確實，他連自己的迷霧走得都夠嗆，還如何帶明頌出來。
兩人朝山上走去，謝元青則反方向去尋明頌。
明頌被一團迷霧圍困住，不知從何處掀來一股疾風，她忍不住擡臂擋風。
耳邊傳來的是汽車的引擎聲，隨即是一位女人在說話：“真不好意思啊，院長。這孩子我們不收了...”
聞言，明頌渾身僵硬著，她緩緩放下手臂，周圍的一切都變得高大起來。
肩上覆上一張寬大的手掌，細細摩挲著明頌的肩頭。
被稱作院長的人彎腰抱歉道：“不好意思，是這孩子做錯什麽事了嗎？”手掌輕輕掐住明頌細嫩的脖頸，同她一塊彎腰鞠躬。
明頌雙目有些渙散，她渾身微微顫抖著，只能看見女人的高跟鞋在原地挪動。
“這孩子是挺可愛的，但是...這都一個月了，也不和我們說話，整天都在房間裏悶著，我和我老公也怕她出什麽問題，就打算送回來...”女人身後的汽車有些急促地鳴笛兩聲，她轉身拉上車門，對著院長抱歉道：“手續什麽的就讓我們律師來處理，待會我還有事，就先走了哈。”
女人坐進副駕，搖下車窗再次對著院子抱歉一笑後，垂眸同小孩輕輕揮著手道：“明頌，再見啦。”
汽車的引擎聲逐漸駛遠，院長臉上的笑容也堆僵了，直到不見車尾，他才揪著明頌的後領將人拽托進福利院。
鐵門被關上的聲音從身後傳來，明頌踉蹌地跟著院長，小孩子的步伐如何能跟上快步行走的大人。
後頸的手十分用力，拽著衣領的時候也掐住了一塊肉，明頌痛呼著。
直到被拽進辦公室，院長右手一推，明頌沒力地朝前撲去。
“這已經是第二次了！明頌！”院長在辦公室便遏制不住怒氣，此時踢翻了一把椅子。
明頌記事起便生活在這座福利院了。
離市區半個小時的車程，四周都是廢棄的廠房和樹林。
去年也有一對夫妻看上明頌的乖巧文靜，同院長填好文件，辦完手續後便將明頌帶回了家。
明頌第一次被收養，在新家裏過得小心翼翼，生怕收養她的人不喜歡自己。
日子就這樣過了兩三個月，明頌逐漸適應新家。
但自從這對夫妻的父母知曉了領養一事，直接鬧到了家中。
說什麽不是自己生的都是白眼狼，之後哪會報答你們？
說她只是表面看起來乖巧，這種小孩心裏忒壞。
當時的明頌只是在沙發上看著，她所理解的懂事就是不讓大人單獨為她操心。
幾人在客廳愈吵愈烈，老人被這對夫妻氣進醫院。
接下來幾天新家裏只有明頌一人。
每天雖然定時打電話回家問候明頌，但電話那邊常常傳來老人氣急敗壞的聲音。
“都說讓你們送回去了！真是氣死我了...”
夫妻出聲安撫著，電話也就這樣被人掛斷。
大概一周後，這對夫妻同明頌商量著將她送回福利院。
她不想回福利院。
不想每天被打，也不想被人欺負...
“好。”但明頌垂著腦袋答應了下來。
如果因為她的存在，這個家庭每天都會不開心，她可以回去的。
被送回福利院的明頌自然逃脫不了一頓毒打。
福利院的教育並不好，大多孩子都是明面上裝得乖巧，實質上從小受臟話連篇的護工影響，私底下也學會著欺負弱小。
而明頌就是那個被欺負的。
“哎，她被送回來了。”
“聽說是因為不愛說話，被人家退回來的。”
“誰會喜歡一個啞巴啊。”
“哈哈哈哈。”
明頌被護工帶領著回到她的床位，耳邊不斷傳來諷刺的笑聲。
她垂眸不語。
為什麽大人會說謊。
明明不是她的錯。
福利院的房間不大，密密麻麻堆著上下鋪，一個房間就有十二個小孩。
等護工走後，其他沒被領走的小孩便圍了上來。
因為明頌不想說話，便被人揪著頭發威脅。
她心裏堵著氣，頭上傳來痛感後幾乎沒作任何思考便還手了。
房間打架的動靜吸引來護工，將一堆小孩扯開後詢問是誰動的手。
明頌被推攘出來，大家紛紛指著她先動手。
護工將整個房間的小孩都罵了一頓，扯著明頌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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